许地山作品中的婚恋书写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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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字数:23656 论文编号:sb2021083121074037182 日期:2021-09-12 来源:硕博论文网
笔者认为许地山的婚恋书写中表现出来的以“情”立人,即通过树立人的主体意识来真正实现精神独立与自强,虽然不能直接满足民族危亡的现实所需,但是却能够使无处寻觅现实出路的青年产生情感共鸣,抚慰他们饱受精神挫败的心灵创伤。许地山的“蜘蛛哲学”与“落花生精神”,展现出一颗关怀人生的赤子之心。

一、婚恋书写的文本呈现

(一)言说自我:甜蜜爱恋与悲苦情殇
《文心雕龙》有言:“缀文者情动而辞发。”个人的情感体验是许地山婚恋书写的最初动因,也是最具温情的文学表达。在这部分作品中,作者将掺杂了个人体验的婚姻生活进行展示,借此表达自己对爱情婚姻的感悟与思考。这一部分作品表达的思想浅显易懂,但情感真挚,令人动容。许地山原籍广东,出生于台湾。他感慨过往,不胜唏嘘,“自入世以来,屡遭变难,四方流离,未尝宽怀就枕”③。婚姻作为人生经历的一部分,也带给许地山无限的感慨。他有过两次刻骨铭心的情感经历,1918 年,许地山与第一任妻子林月森结婚,他们对佛教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结成了一段理想契合的美满婚姻。但两年后妻子突然病故,美好却短暂的情感经历让许地山悲痛不已,故而他常常在创作中寄托对亡妻的哀思。
《一九二一年十月二十三夜》是许地山为悼念妻子亡故而创作的泣血之作。在序中许地山直接点明这是自己在“梦中和爱妻月森谈话”,可见他对于妻子的思念绵长,竟是在梦中也深深牵挂着她。在诗中,作者自述一年来对妻子从未停止过思念,并将思念中同时掺杂着“欢愉”与“泪水”这样复杂的情感都写出来,朴素且感人。因为林月森是一个佛教信徒,志趣相投的许地山在文中也不禁提及佛理,他一边对妻子的离世感到悲伤,但同时又为她的“涅槃”加以赞美。后来作者将自己的这种复杂的情感寄托于“来生”、“生生”,愿自己与妻子互换身份,以此报答妻子的一片深情,真切而又质朴的情感溢于言表。
散文《我想》写出了怅然若失的情感状态。“我心里本有一条到达极乐园地底路,从前曾被那女人走过底;现在那人不在了,这条路不但是荒芜,并且被野草、闲花、棘枝、绕藤占据得找不出来了!”①这种偶尔闪现在脑海里却又无所寻觅的故人,与注定要被时光消磨殆尽的回忆,都被作者生动地描绘出来,那种缥缈无依的思念之情跃然于纸上。无可奈何花落去,最后将思念的女人化作“记忆底池”中的锦鱼,只能企盼她能够浮出记忆的水面,两人得以以这种方式相见。这一譬喻将作者的惆怅与盼望从无形化为有形,传递给读者更深的悲哀,情感真实饱满,催人泪下。
许地山作品中的婚恋书写研究
许地山作品中的婚恋书写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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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烛照人生:理想求索与人性救赎
许地山并不止于在婚恋作品中表达自我经验,还透过作品传递着他对于人生的独特思考。具体表现为,一些婚恋作品以爱的名义表现出对于人生理想的追求,并在爱的故事叙述中表现对于人性善恶的诘问。
在许地山的婚恋作品中,爱是人生理想的隐喻。《无法投递之邮件》是一篇构思独特的作品,它记录了十一封信件,这些信件统一的主题是对世间“爱”的探讨。不同于其它小说,书信体裁使得这部作品没有相对完整的故事情节,但是许地山正以这种形式,将他对于爱情的所思所感集结在一起,展现出了琐碎且丰富的情感世界,也显示出许地山对爱情的思考。
爱情是围城,往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在这些信件中,写信人有时是置身于婚恋关系之外的“旁观者”,审视着男女之爱,对沉迷于情感困境中的男女进行开导与劝说。如在《给贞蕤》中,面对执着于找寻“知心人”的贞蕤,劝慰她早日释怀,陈情旧爱不可追;告诫女子不要对男子献“没有智慧底殷勤”②,不能妄自菲薄。但有时,写信人又成为了困在情感世界中无法超脱的“当局者”,沉浸在对爱情的回忆中,饱受爱情之苦。《给琰光》中的写信人自认为是“困爱者”,明白爱已消逝,却无法忘怀抛弃了自己的爱人;《给憬然三姑》里,写信者的心爱之人嫁作他人妇,如今历数往日之情,却早已是物是人非,空留嗟叹。面对爱情,写信人时而表现出洞悉一切的智慧,时而又沉溺于情爱之中,拒绝一切理性因素的存在,甘愿做爱情的守墓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许地山要表达的是无论痛苦与幸福,都是爱情自身所包含的体验,而这正是人人都要面对的,无法置身事外。同时,在这部作品中,“爱”成为了理想的代名词,每一封对“爱”的困惑、痴迷与受挫,实际上都是对理想的困惑、痴迷与受挫。如《无法投递之邮件——覆少觉》中的怀书,因为想求得一位“完全的男子”,即在理想上完美的男子,为此一直害病。相思成疾的故事隐喻着对理想求之不得而产生的痛苦。于是写信人告诉她,“‘理想’和毒花一样,眼看是美,却拿不得”①,世上没有“完全”之人,这种理想的追求是不切实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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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恋书写的艺术特质

(一)形象建构:寓巧于朴与虚“形”显“神”
许地山的婚恋作品中塑造了很多极具特色的人物。“他善于在那些人们都很熟悉的生活领域中达到新的艺术发现”①,这充分地体现在他对人物的独特塑造上。他笔下的人物大多不是时代的弄潮儿,潮流的追随者,相反却是大时代下的凡俗人物,这些人物与时代联结的印记并不明显,过好现世是他们唯一所求。同时人物的身份也呈现出多样化的特征,诸如巡警,和尚,俳优,商人,教员,留学生等等。许地山撷取此种人物切入文本写作,体现出他寓巧于朴的建构技巧和对芸芸众生的温情关怀。
在描写方式上,人物不是以形传神,而是以其独特的语言描写和行为方式展开对于人物的塑造。许地山在塑造人物形象时很少对人物的外貌进行直接的描绘。像以捡烂纸为生的春桃,作者只说她有“满口雪白的牙齿”,若是打扮一番,“与‘还是他好’里那摩登女差不上下”②(《春桃》);游走于欢乐场中的交际花加多怜,更是不见一处外貌描写,读者只能借那条缝满萤火虫的舞裙来猜想她的美貌(《无忧花》);众相中,获得作者偏爱的只有尚洁一人,写她有“流动的眼睛,软润的颔颊,玉葱似的鼻,柳叶似的眉,桃绽似的唇,衬着蓬乱的头发”③(《缀网劳蛛》),但这也只是大致勾勒出了她的样貌,没有进行更细致、形象的描绘。作品中并没有呈现出具体写实的形象特征,形象的模糊性给予许地山极大的空间来安放他的创作灵感,同时也产生了陌生化的效果,给读者以神秘感,最后需要读者加诸自己的主体想象或者审美观念来共同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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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叙事策略:“套盒”模式与“天路历程”
鲁迅曾说,小说是“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②,小说的原型就是口耳相传的故事。成为正式的文学体裁后,在叙事结构上也无不体现出讲述故事的特征,如中国古典文学中的“传奇”、“公案”等。许地山在婚恋叙事中呈现出对于这种讲故事传统的继承,而且他的单个文本中不只有一个故事,往往是层层嵌套,故事中套故事,故可称之为“套盒”式的结构形式。
这种叙事方式在许地山的创作中很常见。许地山讲故事的方式多样,富于变化,他在设计这种“套盒”式的叙事模式时,通常呈现出几种不同的叙事方式。如以叙述者“我”的视角,或者以主人公自述的方式展开讲述。童话《萤灯》中,作者先向读者介绍了古今中外关于萤的故事传说,然后再以一句“现在让我说一段关于萤底故事罢”①,引出玉华和难胜的爱情故事;《黄昏后》则通过主人公关怀向两个女儿讲述自己与妻子的故事来结构全篇。有时,“我”与主人公之间也并非是割裂开来的,“我”会听闻甚至参与到主人公的故事之中,二者交替出现在文本里,并共同承担叙事功能。《醍醐天女》中“我”听朋友准陀罗说他父母的爱情故事;《商人妇》先讲“我”在去往新加坡的海船上遇见惜官的事,然后再以惜官的视角,讲她自己的故事;《海角底孤星》以“我”对朋友的回忆展开,男主人公向“我”讲述自己丧妻的经历,等到主人公去世后,“我”再次出现,将故事的结局讲述给读者。在这些作品中,“我”不仅是故事的讲述者,同时也是倾听者,即“我”和读者一起充当听众,共同倾听人物讲述,体味离合悲欢。在《读<芝兰与茉莉>因而想及我底祖母》中,作者直接现身与读者进行对话,以“爱祖母底明官,你也愿意听听我说我祖母底失意事么?”②提醒读者故事即将拉开序幕。这种对话体在《空山灵雨》中的运用则更为常见,有多篇文章是夫妻间的对话,如《笑》《香》《愿》《暾将出兮东方》《花香气雾中底梦》《美底牢狱》等。由此可见,许地山在呈现故事时注重变换讲述方式,避免千篇一律给读者带来审美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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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婚恋书写的深层意蕴...................................................26
(一)“恢复母底庄严”的女性关注.....................................26
(二)“生本不乐”的现世超脱........................................29
(三)“文化的真人”的道德向往................................32
结语..................................36

三、婚恋书写的深层意蕴


(一)“恢复母底庄严”的女性关注
以儒家传统道德思想为主导的封建社会中,无论是被生理特点降低的社会价值所致,还是受伦理纲常禁锢的传统观念影响,甚至是在久被压迫的女性自我认知上,女性似乎理所应当地处于劣势地位。这种固化的病态民族心理,也渗透进文学作品中,久而久之,人们对此种现象屡见不鲜,于是对女性生存的无视就愈发严重。
许地山意识到了这种现象,并在杂文《强奸》中明确提出了要“恢复母底庄严”,即要提高女性的社会地位,救赎被戕害的民族心理。许地山认为强婚、强奸现象的出现是由于人们“蔑视母底庄严”①,这种病态的心理认知正普遍存在着。并指出“不自然底婚姻制度”是导致出现这种错误认知的原因之一,以此来说明女性在婚姻中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同时许地山还在文章中提出了解决的方法,“最好就是解除女子在家庭里头底束缚,教她们底身、心和男子一样刚强”②,即提高女性的家庭地位,树立女性独立自强的心理认知。
五四时期科学与民主思想的传播,使当时的青年群体发出个性解放的时代强音。倡导对“人性”、“个性”的宣扬,以“人”作为主要表现对象的五四新文学,强调关注人的个体生活。对于青年来说,婚姻与恋爱问题是自我主体意识与反封建意识觉醒后,面对的最直接的人生问题。于是表现在文学创作领域,多书写追求男女平等、控诉包办婚姻或是描写封建婚姻的爱情悲剧,借此来表现对于封建伦理道德的彻底背弃。同时,女性解放要求对女性的生存地位予以关注。在封建社会中,女性生存的场域只有家庭,因此,要鼓励女性走出家庭,使女性摆脱附属地位,成为一个“人”而独立存在,就要涉及到她们生存场域的描写,这也使得婚姻家庭生活的描写成为题中应有之意。因而反封建、张扬个性、关注女性的文学环境就共同推动了婚恋书写的热潮。
许地山作品中的婚恋书写研究
许地山作品中的婚恋书写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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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1941 年,许地山于香港逝世。尽管许地山的创作时间短暂,作品数量不多,却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和深厚的文学底蕴饮誉文坛。从婚恋书写角度展开对许地山作品的重新解读可以发现,许地山对两性之爱的书写与表达在内容上是丰富的,对爱的精神感悟上也是多维的。他笔下的世俗男女以作品为舞台,演绎着一幕幕悲欢离合的情感故事。他不仅仅是讲述婚恋故事,而是在其中融入个体经验,畅聊人生感悟,在现实与历史的背景中揭示时代症候,在作品传递的精神思考中寄托道德理想。因此,许地山对婚恋书写的多维阐释使其富有远超于文本之外的价值与意义。
其一,许地山通过对爱的深切体悟,表达出对女性的婚姻地位的关注。许地山通过提倡男女平等的两性关系,来体现他对和谐婚姻的理想探寻。其婚恋书写传递出的婚恋观念对于人们树立正确的婚恋观有引导意义。同时,健康积极的婚恋观念有利于构建和谐的家庭,而作为社会的最基本单位,只有家庭幸福才能促进社会的和谐发展,因此对于搭建和谐稳定的现代婚姻关系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其二,许地山的婚恋书写取材新颖。其作品展现出令人耳目一新的南国风光与异域情调,并融入了宗教因素,形成了独特的美学风格。在新文学发展的初期,他能够另辟蹊径,将眼光投向域外,开掘了婚恋书写的新题材,拓展了相关文学创作的表现艺术和文化范畴。在更新读者的审美体验的同时,也使作品风格具备了鲜明的辨识度,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中占据了不容忽视的地位。其三,以波折的婚恋隐喻浮沉变幻的人生。许地山在其婚恋书写中表现出的关于人生的哲理虽然在战火频仍的年代缺乏实用性,这些疗救“精神”的药方难以对积沉多年的思想苛疾有药到病除之效,但是他为此所做出的努力是值得肯定的。他作品中借婚恋书写表达的人生哲理,对现代人在面对充满挑战与未知的人生时有启示作用。作品传递出的感念家国与奉献社会等理念,都是基于“为人生”的创作观,展现出他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总之,许地山以现实关照入笔,在婚恋书写中揭露人性弱点及社会弊病,显示出一代作家的责任意识。同时他在关怀现实中又不忘追求人生的终极价值,这一精神价值的文学建构显示出了超越时代的哲学意义。
参考文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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