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陕西当代作家传记写作综论
1.1 继承与创新中的“正传”写作
中国古代“正传”以简洁著称,传主生平大事往往是简略叙述并以一二件重要事件来概括传主性格及其精神风貌,这就造成古代传记篇幅短小(一般都是几千言),传主形象扁平化,缺少其作为一个人的完整性。近代以来随着西方传记理念的引入,传记作家写作理念的转变,传记内容开始逐渐由简到繁,传主一生经历都被列为入传材料。这样撰写出的人物传记虽略显繁琐、庞杂与冗长,但传主在传记中呈现出圆形化效果,有其自身魅力。这些主要用散文形式和记叙文笔来描述传主一生的生活经历与思想演变,篇幅十余万到几十万字不等的中型“正传”,成为了 20 世纪中国传记创作的主力军,新时期以来的传记写作在这一方面表现尤为突出,陕西当代四位作家传记也备受这一写作理念影响。在四位作家的 43 部传记中,以“正传”数量为最,占总数一半之多,这为刚刚起步的陕西作家传记写作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四位作家中,“正传”最多的当属贾平凹,包括孙见喜的《贾平凹之谜》《怪才贾平凹》《鬼才贾平凹》《贾平凹的道路》《中国文坛大地震》《贾平凹前传》《贾平凹传》(2008)《贾平凹传》(2017),以及何丹萌的《贾平凹透视》和《见证贾平凹》。孙见喜所写“正传”有一特点,那就是他以《贾平凹之谜》为基础,后来的每一部都是在前一部的基础上增添新章节新内容,变换一下书名和章节标题,说是纪实文学,其实都是各个时间点传主贾平凹的“正传”。何丹萌一前一后出版的两部“正传”也是如此,《见证贾平凹》是《贾平凹透视》中除引子之外的十七章内容作了字句错误的矫正之后,新增“喜获‘茅盾文学奖’”、“当选陕西作协主席”、“字画价、出游及其他”、“有了慈祥气”等四章新内容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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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传评分离与叙议相融
1.2 传评分离与叙议相融
1.2 传评分离与叙议相融
作为传记的一种类型,评传的内容要素与一般“正传”颇为相似,不喜对传主琐事详细陈述,而较多琢磨于评判性意见,用夹叙夹议的文笔、传评相间的态度、人生作品整体观照的方法来反映和评价传主。为历史人物作传,评传以其评为主、传为辅的研究策略,深得一些传记作者的偏爱,例如,南京大学中国思想家研究中心 1990 年开始计划推出一套《中国思想家评传丛书》,以用评之方法全面系统地揭示中国古代思想家那生生不息的内在思想活力。对于当代名人传记写作来说,评传也不失为一种合适的选择,这种写作形式可以将诸如性格/心理批评、政治/社会学批评、精神分析批评、作品批评等各种研究方法综合运用到作家的研究中。
“评传”将重点放在作家及其作品的评价上,这就不需要传记作者集中关注传主生活的细枝末梢,只需要传记作者对作家的“传”与作品的“评”基本并重而行,把作家的人生与创作作为一个有机整体来考察,在“传”“评”相互协调的基础上,使得“‘传’亲切、真实、全面、丰赡,‘评’客观、公正、系统、权威”,从而达到对传主的深刻认识。
“评传”将重点放在作家及其作品的评价上,这就不需要传记作者集中关注传主生活的细枝末梢,只需要传记作者对作家的“传”与作品的“评”基本并重而行,把作家的人生与创作作为一个有机整体来考察,在“传”“评”相互协调的基础上,使得“‘传’亲切、真实、全面、丰赡,‘评’客观、公正、系统、权威”,从而达到对传主的深刻认识。
这一写作形式吸引了四位作家传记作者的兴趣,毕竟对作家的关注始于作家的文学创作,确立作家的文学地位也始于作家的文学创作,当作家的人生经历成为文学创作着色剂的时候,文学作品就成了解读作家灵魂的通道。四位作家中有三位(除去作家柳青)已出版了相关评传,包括:《路遥评传》《陈忠实的文学人生》《陈忠实的人与文》《贾平凹评传》《性灵之旅——贾平凹的平平凹凹》等五部,虽说在面对各自的传主时,各自的作者有着完全不同的理解方式和表达路径,但他们最终所要抵达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努力地“接近一个复杂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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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陕西当代作家传记文本研究
2.1 严谨的实录追求
“实录”原则是中国古代史官自古以来的优良传统,形成了“实事求是”“考而后信”的“实录”精神。宋代郑樵曾言:“千古文章传真不传伪”,而且“古今以来的史学家强调德、识、才、学,把史德放在首位,也就是把秉笔直书、求真求实放在首位。”[1]实录作为传记生命之所在,可以说,失去了真实,传记也就是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与意义,对于这一点,四位作家的传记写作都特别关注。
“实录”原则是中国古代史官自古以来的优良传统,形成了“实事求是”“考而后信”的“实录”精神。宋代郑樵曾言:“千古文章传真不传伪”,而且“古今以来的史学家强调德、识、才、学,把史德放在首位,也就是把秉笔直书、求真求实放在首位。”[1]实录作为传记生命之所在,可以说,失去了真实,传记也就是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与意义,对于这一点,四位作家的传记写作都特别关注。
2.1.1 忠于历史与事实
传记的真实,就是要“忠于历史,忠于事实”。历史与事实的真实是建立在丰富材料的基础之上,多渠道的原始材料为传主生平的再现提供了有力的“心灵证据”。四位作家的传记作者在追求历史与事实真实方面,搜集了丰硕厚实的原始材料,包括直接史料和间接史料。
史料的真实是一部传记的灵魂,而在史料中而又以“直接史料”最为重要,为获得最有力的“证据”,传记作者特别倾心。柳青去世两年后,刘可风便走访柳青生前各个时期的同事、上下级、米脂县和长安县的各级干部、村民、亲戚、以及与他接触过有感想或记忆的人,保存下了一批可靠性极高的回忆与访谈。与此同时,蒙万夫带领几名学生也“几乎以全部课余时间,调查、搜索柳青生平事迹材料”[2],采访了许多与柳青在“长安十四年”中有工作交往、生活交集的当事人,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奠定了《柳青传略》无可忽视的资料价值。张艳茜为写“路遥传”亲自走访路遥的亲朋旧友,查阅路遥的各类档案,踏访路遥故地,辛勤的付出“刷新了现有的研究成果,补充、完善和深化了我们对路遥及其创作的认识。”[3]王新民作为 90 年代贾平凹作品策划编辑和若干案件起诉反诉宣传报道的亲历者,对贾平凹生活与创作诸方面的情况掌握着大量第一手资料,同时关注贾平凹在社会中的一举一动,留心报刊互联网等媒体上有关贾平凹的报道文章,及时剪贴、汇辑,装订成册,为《贾平凹纪事》的写作,提供了全面可靠系统的原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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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多样的传主塑造
在自传中,传主将自己的形象塑造交给了自己;而在他传中,传主将自己形象书写的权力交给了同时代人或后世之人。自传中很难有作者像卢梭一样在《忏悔录》中那样大胆、直白、坦诚,“期望用自传写作来更新对自己的认识”[4],许多名人写自传,往往不能直面自己的真实人生,或隐讳、或遮蔽、或洗白、或讳饰、或黠辩,保护自我形象,爱护华丽羽毛,欲自我盖棺定论、树碑立传。相比而言,他传的主动权移交给了传记作者,写什么、如何写都决定于传记作者,都决定于传记作者对传主的一个整体性把握。对传主的刻画,传记作者或基于生活交往的了解、或基于文学研究的理解、或基于血缘亲情的关系,这也让他传的写作充满了不确定性,有时多客观展现,有时却又多主观介入。在他传的写作中,写作目的与材料选择这两个因素决定着传记作者对传主的表达,写作目的影响着传记文本的整体基调,材料选择决定着传主形象的鲜活真实。
在自传中,传主将自己的形象塑造交给了自己;而在他传中,传主将自己形象书写的权力交给了同时代人或后世之人。自传中很难有作者像卢梭一样在《忏悔录》中那样大胆、直白、坦诚,“期望用自传写作来更新对自己的认识”[4],许多名人写自传,往往不能直面自己的真实人生,或隐讳、或遮蔽、或洗白、或讳饰、或黠辩,保护自我形象,爱护华丽羽毛,欲自我盖棺定论、树碑立传。相比而言,他传的主动权移交给了传记作者,写什么、如何写都决定于传记作者,都决定于传记作者对传主的一个整体性把握。对传主的刻画,传记作者或基于生活交往的了解、或基于文学研究的理解、或基于血缘亲情的关系,这也让他传的写作充满了不确定性,有时多客观展现,有时却又多主观介入。在他传的写作中,写作目的与材料选择这两个因素决定着传记作者对传主的表达,写作目的影响着传记文本的整体基调,材料选择决定着传主形象的鲜活真实。
2.2.1 写作目的影响传主塑造
任何一本书的创作都离不开作者的写作目的,传记写作也是如此,每一部传记的写作目的都催生了传记作者选择传主后的创作初衷,梳理四位作家的传记文本,二十余位传记作者的写作目的可分为以下三种情况:
任何一本书的创作都离不开作者的写作目的,传记写作也是如此,每一部传记的写作目的都催生了传记作者选择传主后的创作初衷,梳理四位作家的传记文本,二十余位传记作者的写作目的可分为以下三种情况:
(一)偏重传主文学人生学术价值的探索
作为作家的传主,他们的文学成就既吸引了世人的瞩目,也赋予了他们在文学史上的价值与地位,从而引发了传记作者探索传主文学人生学术价值的写作目的。在四位作家的传记作者中,着眼于这一目的的传记作者以研究者居多,其中又以李清霞、王仲生、许爱珠最具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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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陕西当代作家传记作者考察....................38
3.1 传记作者群概述..................... 38
3.1 传记作者群概述..................... 38
3.2 传记作者的写作姿态................ 43
3.3 传记作者的写作困境...............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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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陕西当代作家传记作者考察
3.1 传记作者群概述
柳青、路遥、陈忠实、贾平凹等四位作家的 43 部传记,集中了 26 位来自不同研究领域、不同生活地域、不同工作职位的传记作者,形成了一个不容忽视的作家传记作者群。
柳青、路遥、陈忠实、贾平凹等四位作家的 43 部传记,集中了 26 位来自不同研究领域、不同生活地域、不同工作职位的传记作者,形成了一个不容忽视的作家传记作者群。
3.1.1 传记作者与地域之关系
如果要对陕西当代四位作家传记文本做一个中肯合理的评价,那么对四位作家传记作者的出生地域,生长地域,工作地域就需有一个深入了解,四位作家传记作者的基本情况如表 3 所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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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审视与期待
四位作家的传记创作收获丰硕且成绩斐然,这与陕西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传记作者辛勤的付出有着莫大的关系,当然在肯定开拓成就与书写价值的同时,我们不可否认,刚刚起步的四位作家传记写作已经必须要正视一些不可回避的现实问题,毕竟问题的探索与解决也是推动传记写作进一步发展出新的内驱力。
四位作家的传记创作收获丰硕且成绩斐然,这与陕西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传记作者辛勤的付出有着莫大的关系,当然在肯定开拓成就与书写价值的同时,我们不可否认,刚刚起步的四位作家传记写作已经必须要正视一些不可回避的现实问题,毕竟问题的探索与解决也是推动传记写作进一步发展出新的内驱力。
小说家写小说会遇到瓶颈期,传记作家写传记也会遇到瓶颈期,43 部传记的出现,让目前四位作家的传记写作在内容和形式的创新上有了难度,除去贾平凹,其余三位作家的生平材料已经趋于稳定,在未有大量新材料发现之前,在短期内很难有较大突破。邢小利通过《陈忠实传》《陈忠实年谱》的写作经历,认为他在接下来的写作中主要是对原有成果的增订与打磨。至于别人的突破,他比较自信地认为在材料上短期内没有人会超越他,超过他或者有创新的可能是在谋篇布局更有新意、文字表达更有韵味、见解评论更为高明。
回望古今中外传记作家的写作经验,在现有基础上如果要想有推陈出新的效果和出人意料的惊喜,四位作家的传记写作要进行大胆尝试。
参考文献(略)